第(3/3)页 承……未?承续未竟之业?还是,承袭未死之魂? 她尚未回神,空气中忽有铁锈与血腥交织的气息悄然弥漫。 那石壁上的药符仿佛活了一般,细微蠕动,中央凹陷处渗出黑血般的液体,黏稠如膏,缓缓顺着鼎足纹路蜿蜒而下。 一股腐甜钻入鼻腔,令人头晕目眩——这不是普通的药毒,而是以人命为引、以魂魄为柴的禁术残息。 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小片旧衣布料——是数月前为萧临渊解毒时所留,那时他背脊毒纹翻涌如蛇,气血逆行,几乎走火入魔。 她以金针封脉、药引导毒,才勉强将那诡异蛊毒压制。 这布片上,还残留着他皮肉深处逸散的生物信息。 她屏息,将布片轻轻置于鼎足旁。 刹那间,异变陡生! 黑液如触手暴起,瞬间缠绕住布片,贪婪吮吸,仿佛嗅到了久违的祭品。 鼎足微微震颤,发出低沉嗡鸣,像是沉睡千年的凶兽,在黑暗中睁开了眼。 它认得他。 云知夏瞳孔骤缩,正欲取出玉瓶取样,后颈却猛地一凉——不是风,是杀意。 玄铁靴踏碎石子的声响自黑暗尽头传来,一步,一步,沉稳如战鼓擂心。 她缓缓转身。 萧临渊立于石阶尽头,玄甲未卸,肩披夜霜,眸色黑得如同深渊。 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竹简、地上的黑液、鼎足旁残破的衣片,声音低哑如砂石碾过:“你查了三天地库,就是为了这个?” 空气凝滞。 寻常女子此刻早已跪地求饶,可云知夏只是垂眸,将封伯临终拼出的阵图残卷递出,指尖稳得没有一丝颤抖。 “你背上的毒纹,是前朝‘噬心蛊’的烙印。”她语调平静,却字字如刀,“此蛊不杀人,只养人——以痛为薪,以血为引,将宿主炼成‘活阵眼’。而这药鼎阵,需‘毒脉承载者’与‘药感觉醒者’同时在场,方可启动。” 她抬眼,直视他幽深瞳孔:“他们想用你做锁,把我炼成钥匙——不,不止是炼,是同频共振,灵魂剥离。从此我不再是我,只是他们药典中一具行走的容器。” 萧临渊沉默。 石室死寂,唯有黑液滴落的“嗒、嗒”声,像是倒计时的钟摆。 忽然,他抬手。 寒光一闪,短刃划过掌心,鲜血淋漓而下。 他径直走到鼎足前,任血珠坠入那幽暗凹槽。 “若我真是钥匙,”他声音低沉,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,“那这把锁,今日就由我亲手砸了。” 话音落,血光溅上鼎足。 “咔——” 一声脆响,古老青铜裂开一道细纹,黑液骤然沸腾,如受惊毒蛇般缩回石壁。 药符暗光闪烁几下,随即熄灭,仿佛被斩断了某种无形的联系。 云知夏盯着那道裂痕,指尖微颤。 阵眼受损,但未毁。 而萧临渊的血,竟能反噬鼎灵…… 她忽然想到封伯临死前那一句—— “双脉同源……一人体毒,万人共振……” 她缓缓收回目光,将染血的布片仔细收进药囊,心中已有决断。 回廊深处,药灯摇曳,映出她清冷侧影。 她步履未停,心中却已翻江倒海。 毒脉承载者……药感觉醒者……双脉同源……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—— 关于萧临渊的病案,那些被层层封存、连太医院都讳莫如深的旧卷宗,究竟写了什么? 第(3/3)页